身影在不斷的顫抖，她發出痛苦的呻吟聲，季盡歡終於還是擡起頭來望向她，這個臟亂不堪，看不清模樣的小姑娘。

如果她不救她，那麽她的下場，恐怕只有在這臭氣連天的垃圾場裏痛苦的死去，直到身體發臭發爛，清潔工打掃時可能會發現，因為她藏得太隱蔽了。

在猶豫之間，她看到小姑娘的手裏緊緊的篡著幾朵支零破碎的玫瑰花，哪怕那花瓣已經被她揉的看不清本來模樣了，卻依舊護著。

她在她的袖口處看到了傷痕，不像其他部位的擦傷，而是鞭打出來的痕跡，看來她過的並不好。

玫瑰？腿？

季盡歡冷眼看著這一切，這個小姑娘不會就是她看到的那個車禍小女孩，當時隔得太遠，她又太瘦小，所以只是把她當成一個孩童。

“需要我救你嗎？”

她緩緩地半蹲下來，目視著痛苦中的小姑娘，她的手一直沒有揉腿，恐怕她的腿已經失去了知覺。

或許還有意識，小姑娘聽完這句話往墻角裏蹭了蹭，季盡歡無奈道：“你想死在這裏嗎？”

這話一出，小姑娘原本還在顫抖的臂膀，停了下來，她想要向聲音來的方向看去，可是突如其來的疲倦，讓她根本睜不開眼睛。

她這是要死了嗎？

看著努力掙紮著的她，季盡歡難得的憐憫了一次，還是在她看到她臉的時候。

縱然這張臉已經汙穢不堪，到處都是傷痕和泥土，她依舊記得這是在湖邊送給她玫瑰花的小姑娘。

她說：“姐姐，玫瑰花可以使人心情變好，我希望姐姐每天開心。”

腦海裏那個一跳一蹦離開的小姑娘，單純的希望每一個人都開心，那時候她是鮮活的，不像現在滿身臟汙，死氣沈沈。

現在那張笑臉，因為痛苦皺在一起，再也不見當日分毫。

季盡歡突然想救她，有可能是因為緣分，有可能是記憶中那笑靨如花的模樣，有可能是因為在修仙界小的時候她也常常受到毒打。

她知道那是什麽滋味，害怕，害怕活著。

擡起左手，逢生之力如瀑布一般傾斜而下，灌入即將死去的人體內，修覆著她每一分傷痛，每一條傷痕。

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，即將落入死亡之手的人也被拉了回來，如同星辰般的力量一直在照耀著她。

半響，看著面色恢覆如常的小姑娘，季盡歡站了起來，正打算轉身離去，突然出現了一道微弱的聲音：“謝謝…姐姐。”

她並沒有搭理，擡腳往前走去，想要快點離開這臭氣沖天的垃圾場，縮在墻角的小姑娘楞了楞，看了一眼已經不再疼痛的左腿，咧開了牙齒笑了笑，吃力地站了起來，連忙跟了上去。

晚風有些清涼，尤其是煩躁的夏季，晚風一吹格外的涼爽，這時候也讓人心情跟著愉悅起來，如同吹透了整天的煩悶。

在s市的一個巷子裏，發生著這樣的一幕。

前面清冷的少女雙手插在口袋裏，低著頭，大步的向前走去，後面有個畏畏縮縮，渾身臟兮兮的小姑娘在後面小心翼翼的跟著，時不時的擡頭看一眼少女，眸子裏盡是希冀和膽小。

季盡歡當然知道後面有人跟著她，還是一個瘦弱的小姑娘，走了一段路，她停了下來，但是並沒有回頭，救她是念在她的天真爛漫，這些都是她所沒有的，或許是早就失去的。

她和她並不熟，也沒有什麽責任需要幫助她。

她看到少女停了下來，欣喜的想要開口，卻被少女冷冷的話語打斷：“不要在跟著我了，我沒有什麽東西可以給你。”

“……我…”她剛想說些什麽，突然低頭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的破爛，“我不是乞丐，也…沒有想要什麽東西。”她想跟著她，跟著她的救命恩人。

“那就不要跟著我了！”清冷的聲音環繞於耳，帶著不可忽視的氣勢，幽冷的讓人畏懼。

她嚇了一大跳，後退了幾步，季盡歡以為她聽懂了，剛打算離去，沒想到小姑娘又跟了過來。

還真是……甩不掉！

“我救你並不是因為憐憫，所以你再跟過來……”她最終還是轉過了身，看著和她以前一樣瘦小的小姑娘，“我會毫不猶豫地殺掉你！”在這個世界上，沒有人可以得到她的憐憫。

她已經不是那個憐憫眾生的帝師了。

小姑娘嚇了一跳，呆呆地立在了那裏，沒有任何的行動，就像嚇破了魂一般。

何必和一個小孩子計較呢，季盡歡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身大步流星的離去。

看到少女逐漸遠離她的視線，心裏好像有什麽堵的慌，委屈的淚水刷的一下就流了下來，滴在幹燥的地上，沒有起到一絲一毫的作用。

有些著急的大聲喊道：“哪怕你要殺了我，我…我也要跟著你。”她相信少女不是那樣的人，從她救她開始。

縱然她對她冷淡，縱然她把她當成乞丐。

清冷的身影有一瞬間的呆楞，半響只聽她緩緩道：“隨便你。”

小姑娘心頭一喜，連忙提著步伐趕了上去，只要她願意帶上她，一切就都有希望，她也不用再被毒打了。

她完全沒有想過她跟著的也只是一個還沒有成年的少女。

甚至，她不好與人相處。

走出了巷裏，季盡歡看著依舊很熱鬧的街道，晚間的街道好像格外的熱鬧，看來兩個街道是相連著的，往回看了眼，她還在那畏畏縮縮的跟著。

看來禦劍飛行是不行了，揉了揉太陽穴，天色已經黯淡了下來，真是麻煩的家夥。

拿出了手機打了安燁的電話，但願他還在s市吧。

上一次為了讓他支開顧景寒，給他發過信息，倒是覺得這個人挺可靠的，雖然有時有點魔性。

電話很快就被接了起來，季盡歡清冷道：“你在s市嗎？”

“…在，阿俍你是不是想我了？我一直都在的。”電話的那邊傳來了安燁那臭不了臉的聲音。

她突然覺得太陽穴更疼了：“你過來接我，因為車……被毀了。”總不能說她出車禍了吧，要不然又要聽那個男人的嘮叨了。

“好，我馬上過去接你。”安燁有點好笑，季盡歡從來不知道該怎麽說軟話，也不喜歡別人追根究底的問。

他真是越來越了解她了，也越來越喜歡了。

－－－－－－題外話－－－－－－

小劇場——

顧景寒：“作者君，你給我滾出來，你為什麽又寫到安燁了，我為什麽還沒有出來！”

某涼慢吞吞的出來：“你哪來那麽多為什麽，我告訴你，就一個答案，因為大家忘記你了。”

顧景寒低咒一聲：“靠，我為什麽這麽沒有存在感。”

某涼看了他一眼，不緊不慢道：“因為沒有收藏，評論，推薦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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